《资本论》中拜物教思想的理论逻辑与时代价值

发布时间:2015-03-05 发布者: 浏览次数:

《资本论》中拜物教思想的理论逻辑与时代价值

邰丽华

马克思在《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1857—1858 年经济学手稿》以及《政治经济学批判》等著作中,都提出了拜物教的问题,但内容相对零碎,缺乏比较深入的分析。19 世纪60 年代之后,在《资本论》这部宏篇巨著中,马克思完成了对拜物教思想的体系性建构,他对商品拜物教、货币拜物教和资本拜物教的揭示,说明了拜物教理论包含了三个不断递进的逻辑层次。

无论从经济学的角度还是从哲学的角度,拜物教问题始终是马克思理论中的难点和重点。全面、系统、准确地解读马克思的拜物教思想,有助于弥合哲学、经济学等学科在马克思理论研究方面的巨大差异,实现不同学科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成果的相互融通,强化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把握。但是,与拜物教思想在马克思主义体系中的重要性相比,目前学界关于拜物教的理论研究相对滞后,存在着重视程度不足、理论阐释片面、研究力度不够等弊端,也缺少有关拜物教思想对现实社会消极影响的深入分析。本文梳理了《资本论》中拜物教理论的逻辑脉络,结合拜物教观念的危害以及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新变化,提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消除拜物教问题的根本路径。

一、商品拜物教是马克思拜物教思想的逻辑起点

在《资本论》第一卷的第一章,马克思以专门的一节探讨商品的拜物教问题。他首先指出,商品从表面上看是一种很简单很平凡的东西,但如果深入分析,就会发现商品充满了“形而上学的微妙和神学的怪诞。”马克思以桌子为例说明这种“微妙”和“怪诞”:用木头做成桌子以后,即使木头的原有形状被改变了,人们仍然可以通过桌子感受到木头的存在,但是,这个桌子一旦作为商品出现在市场上,它就会变成一个“可感觉而又超感觉的物。它不仅用它的脚站在地上,而且在对其他一切商品的关系上用头倒立着,从它的木脑袋里生出比它自动跳舞还奇怪得多的狂想。”

那么,为什么当桌子作为普通的物品由人来支配和使用时,物与人的关系简单而明确,而一旦成为商品,就会产生神秘性,出现物支配人进而导致人对物的顶礼膜拜呢?对于这个问题的解答,需要结合商品经济的背景,分别从生产者和消费者两个层面进行分析。

从生产者的角度来看,商品生产的目的是价值而不是使用价值。相比于桌子的数量和质量而言,其价格、市场销售情况以及货款的回流速度等将决定生产者的生产活动能否持续进行、生产规模能否不断扩大、在市场竞争中能否占据主动地位以及他的个人和家庭生活能否不断得以改善等一系列具体事项。因此,对商品生产者来说,桌子能否顺利和及时地卖出去并实现其价值和剩余价值是至关重要的。商品生产者清楚地意识到,在商品的使用价值向价值形态的转化过程中,虽然商品一心一意地爱着货币,但是,“真爱情的道路决不是平坦的”,商品生产者的销售行为,商品形式向货币形式的转化,是商品的惊险一跃,“这个跳跃如果不成功,摔坏的不是商品,但一定是商品占有者。”因为一旦商品被放入到流通这个炼金炉没有炼出货币,也就是说没有被卖出去,那么,这些商品就形同废品,而这将是对商品生产者的致命打击。再者,与生产者追求商品价值的目标不同,消费者看重的是商品的使用价值。因此,能否占有和使用商品的使用价值、占有和消费使用价值的种类和数量的多少以及质量的好坏等,不仅是保证消费者基本生存的决定因素,而且还是提升生活质量的关键,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们对幸福观的理解和对社会的满意程度。需要强调的是,在商品经济条件下,生产者同时也要扮演消费者的角色,因为他们在从事生产活动的过程中,既要进行必要的生活消费,也要进行生产性消费,以保证机器设备和材料物资等生产资料的补充和更新。否则,生产者的生产活动将难以为继。因此,综合生产者和消费者的上述诉求,人们不难发现,以桌子为代表的所有商品本来是人手的制造物,但它们在现实社会中却制约和影响着人们的生产和生活,导演着人间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这种物支配人的反常现象驱使着人们不得不对物产生崇拜之意,马克思将其与宗教相类比:在“宗教世界的幻境中……人脑的产物表现为赋有生命的、彼此发生关系并同人发生关系的独立存在的东西。在商品世界里,人手的产物也是这样。我把这叫做拜物教。”

二、货币拜物教是马克思拜物教思想的发展阶段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分别从质与量的角度探究商品范畴后,分析了商品的存在形式即价值形式,进而揭示货币的起源与本质。马克思指出,从商品世界中分离出来后,货币固定地发挥一般等价物的作用,贬低了人们长期崇拜的其他物品,而一跃成为人类社会唯一的神灵。人们出于对货币的崇拜和追求,开始接受货币的奴役,商品拜物教发展成为货币拜物教。而且,相对于比较容易看得懂的商品拜物教而言,货币拜物教的谜一样的性质更加令人迷惑,更加明显和耀眼。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分析了货币拜物教观念产生的主要途径。

第一,货币崇拜物教的出现与商品的流通过程有关。在商品经济条件下,商品对其占有者来说没有直接的使用价值,对非占有者来说则有使用价值。双方为了实现各自的诉求,必须让商品“全面转手”,以货币为媒介的商品交换成为商品经济的常态,“流通成了巨大的社会蒸馏器,一切东西抛到里面去,再出来时都成为货币的结晶。连圣徒的遗骨也不能抗拒这种炼金术,更不用说那些人间交易范围之外的不那么粗陋的圣物了。”由此可见,货币范畴不仅消灭了商品一切质的差别,也消灭了所有其他的差别,货币在人们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中取得了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利,扰乱了经济秩序和道德秩序,导致人们对其崇拜有加,“颂扬金的圣杯是自己最根本的生活原则的光辉体现。”

第二,货币拜物教的产生与金属的重量名称背离货币名称有关。马克思指出,磅、盎司、英担等原本是金、银、铜的重量名称,当货币产生的初期,金、银、铜等金属货币重量标准的名称,与货币标准或价格标准的名称相等同。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上述情况发生了变化,马克思归纳了金属货币名称与重量名称逐步分离的原因:第一,在商品经济发展过程中外国货币的大量流入与使用。如金币和银币最初作为外国货币在罗马流通,其货币名称与当地的重量名称不相符,但人们出于交换的需要,逐渐接受了外来的货币名称,而忽略了其与重量名称不一致的事实。第二,货币产生后,多种使用价值曾经执行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的职能。货币材料经历了贵金属代替贱金属、价值较大的贵金属取代价值较低的贵金属的不同阶段,导致原有物品的货币名称沿袭下来,却逐步与其重量名称相脱离。如“镑”实际上是真正一磅重的银的货币名称,当金成功地排挤掉银成为价值尺度时,“磅”这一重量名称就依照二者的价值比例确定,于是,作为货币名称的“镑”与重量名称的“磅”有了区别。第三,君主不断伪造货币,导致铸币原来的重量实际上只剩下一个称呼。因此,马克思认为,当货币名称与重量名称的分离成为习惯后,“在镑、塔勒、法郎、杜卡特等货币名称上,价值关系的任何痕迹都消失了”,货币变得更加神秘。

第三,货币拜物教的产生与货币本身有关。马克思指出,在简单或偶然的价值形式中,即简单商品交换中,一种物品作为另一种物品的价值表现形式,好像是前者与生俱来的社会属性,而不是因为前者有使用价值,这种现象已经为即将产生的“货币主义的幻觉”埋下了伏笔。随着货币的出现,商品可以作为同质的东西互相通约,货币消灭了不同商品的全部区别,“在货币形式上,一种商品和另一种商品完全一样”,看不出货币究竟是由哪种商品转化来的,也看不出来它是如何落入货币所有者手中的,货币的“假象就完全形成了。一种商品成为货币,似乎不是因为其他商品都通过它来表现自己的价值,相反,似乎因为这种商品是货币,其他商品才都通过它来表现自己的价值。”

三、资本拜物教是马克思拜物教思想的完成形态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三卷中强调,在论述商品和货币时,已经指出了其中的神秘性质,即“把在生产中由财富的各种物质要素充当承担者的社会关系,变成这些物本身的属性(商品),并且更直截了当地把生产关系本身变成物(货币)。一切已经有商品生产和货币流通的社会形式,都有这种颠倒。”马克思认为,商品和货币的神秘性质或这种颠倒的现实,产生了商品和货币的拜物教。当货币一旦转化为资本,商品拜物教和货币拜物教进一步发展为资本拜物教,相比于商品和货币的拜物教,资本的拜物教更加严重,“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和在构成其占统治地位的范畴,构成其起决定作用的生产关系的资本那里,这种着了魔的颠倒的世界就会更厉害得多地发展起来。”马克思主要通过以下几个方面的分析,将拜物教理论推至顶峰。

“三位一体”公式与资本的拜物教密不可分。马克思认为,如果单纯考察直接的生产过程,只是把资本作为剩余劳动的吸取者,资本并不神秘,也不值得人们去顶礼膜拜。但是,“随着相对剩余价值在真正的特定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的发展,——与此同时劳动的社会生产力也发展了,——这些生产力以及劳动在直接劳动过程中的社会联系,都好像由劳动转移到资本身上了。”也就是说,按照三位一体公式中“资本—利润”的说法,利润的产生与劳动没有任何关系,而只是与资本相关,这时“资本已经变成了一种非常神秘的东西,因为劳动的一切社会生产力,都好像不为劳动本身所有,而为资本所有,都好像是从资本自身生长出来的力量。”资本的流通更加剧了资本的拜物教观念。马克思认为,虽然商品的价值和剩余价值产生于生产过程,却需要通过流通过程得以实现,而商品价值超过其成本价格的余额能否实现以及实现到什么程度,必须要取决于市场的状况,“因此这个余额更容易造成一种假象,好像它来自流通过程。”另外,资本的流通速度也影响剩余价值的实现。马克思认为,在其他因素不变的前提下,劳动时间越短,资本的流通速度越快,剩余价值的实现情况就越好。同样,如果资本停留在购买阶段和销售环节的时间越短,资本的流通速度也将会加快。这就造成后者好像和“劳动本身一样是一个积极的原因,好像它会带来一个从资本的本性中产生的、不以劳动为转移的规定。”这必然会产生如下假象,即“生产上预付的价值的收回,特别是商品中包含的剩余价值,似乎不是单纯在流通中实现,而是从流通中产生出来的”,流通过程介入到资本的运动中,加深了资本的拜物教观念。

马克思的平均利润和生产价格理论,使资本拜物教思想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如利润形式的剩余价值表现为总资本的增加额而与工人的剩余劳动无关;又如,利润率的变动不完全与剩余价值率正相关,当剩余价值率不变时,资本总额的增减可以决定利润率的高低和利润量的大小;再如,在平均利润和生产价格的范畴上,资本家只根据出资额的多少获得利润,这部分利润与本部门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经常不相等。另外,利润被分割成企业主收入和利息两部分,前者表现为资本家本身的劳动所得而与剥削雇佣工人的劳动无关,后者则既表现为“和工人的雇佣劳动无关,也和资本家自己的劳动无关,而是来自作为其本身的独立源泉的资本。”也就是说,在生息资本 G—G'的形式上,由于略去了生产过程和流通过程的中介环节,资本的运动被简化,货币无论是以借款的形式存在还是作为生产过程中的再投资,都像生了相思病一样,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是呆在家里还是走在路上,利息都会自动地生长出来,货币单纯地表现为一种能够自行增殖的价值,于是,资本“起源的任何痕迹”被完全遮蔽,“剩余价值的真正性质越来越隐蔽,从而也使资本的实际的驱动机构越来越隐蔽”,“资本的神秘化取得了最显眼的形式”,资本拜物教的观念达到顶峰。

四、马克思未来社会的设想与拜物教思想的终结

根据马克思的分析思路,在拜物教思想的驱使下,商品经济社会必然产生两种主要后果:一方面是节俭吝啬成风。马克思在分析货币拜物教理论时指出,由于货币作为一般等价物,作为社会财富的代表,能够换取任何商品,再加上货币的数量有限,“货币的这种量的有限性和质的无限性之间的矛盾,迫使货币贮藏者不断地从事息息法斯式的积累劳动。”大量积累金银货币或者直接占有金银制品,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以牺牲个体享受为代价,于是“勤劳、节俭、吝啬就成了他的主要美德”,人们从节俭主义的目的出发选择货币积累和商品积累,对现实经济运行的危害如下:第一,货币停止流通不仅不能增加财富,随着时间的推移,即将积累的货币数量可能增加,但是,货币的实际价值却不可避免地会减少;第二,从货币贮藏的意义上进行商品积累,与资本主义生产的本性相背离,是十足的愚蠢行为,而且“大量商品的积累是流通停滞或生产过剩的结果。”另一方面,受拜物教思想观念的影响,资本家的禁欲主义本能必然会走向其对立面即挥霍浪费。因为,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商品积累与货币积累不等于资本积累,只有让货币与商品不断地进出流通过程,不断增大资本主义的生产规模,即通过资本积累才能切实增加货币和商品形式的财富,从而达到“对社会财富世界的征服”。为了实现上述目标,资本家的挥霍性消费功不可没。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不仅为人们提供了一个享乐世界,而且还开辟了更多的致富源泉,此时资本家奢侈的生活、挥霍性的消费等炫富行为成为他们提升信用水平、获得信贷资金、不断扩大生产规模的重要手段,也就是说“资本家的挥霍仍然和积累一同增加,一方决不会妨害另一方。”

此外,在分析拜物教思想的现实危害时,需要强调的是,不管是吝啬节俭抑或是铺张浪费,二者必然依赖于贪婪的掠夺,也就是说,无论资本家从节俭吝啬的目标出发贮藏商品和货币,抑或从挥霍的角度扩大其信用程度,最终都要依靠资本家阶级对普通劳动者、弱小的群体、相对落后的国家以及资本家阶级之间的残酷剥夺来实现。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关于剩余价值理论、资本积累理论、平均利润和生产价格理论以及地租等相关内容的论述,全面揭示了资本主义的贪婪本性和残酷掠夺的事实,所以他特别强调“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换言之,资本主义剥削也是拜物教思想观念的一个现实危害。

综上,既然拜物教思想与商品生产密切相关,其对社会的危害性后果无法自行消除,因此,设计可行的方案来摆脱物支配人、人无限追求物和盲目崇拜物的异化现象,成为必然的逻辑。事实上,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和第三卷中均提出拜物教问题的具体解决办法。但相对来说,第一卷中“自由人联合体”的设想,在逻辑上更加完整。在第一章第四节,马克思描述了商品拜物教现象并揭示了其根源以后,断定如果人们有机会选择以下几种生产形式,“商品世界的全部神秘性,在商品生产的基础上笼罩着劳动产品的一切魔法妖术,就立刻消失了。”马克思认为,鲁滨逊在孤岛上创造财富的劳动、中世纪农民的徭役劳动以及现代社会农村的家长制生产等三种生产方式,没有商品生产和价值范畴,人们从事的是产品生产,关注的是使用价值,不存在商品拜物教观念。但是,上述生产方式却不能成为摆脱商品拜物教观念的现实选择,因为根据马克思的分析思路,鲁滨逊式的生产和中世纪农民的劳动,作为相对低级的生产方式和曾经的历史发展阶段,如果再次重演就意味着历史的倒退,违背历史唯物主义的原则。而农村的家长制生产虽然在现代社会中还有遗存,但因为无法构成人们全部生产生活的常态,也不能成为逃避拜物教观念的理想之选。于是,人们唯一能够认可并将为之奋斗的就是“自由人联合体”,即人们用“公共的生产资料进行劳动,并且自觉地把他们许多个人劳动力当作一个社会劳动力使用”的一种社会形态。马克思认为,只有当人类社会的物质生产过程“处于人的有意识有计划的控制之下的时候”,才能揭开笼罩在整个商品世界的神秘纱幕,才能彻底抛弃商品、货币和资本的拜物教观念。马克思同时也指出,自由人联合体这一未来社会的生产形式,要建立在一定的社会物质基础的条件下,需要人们长期艰苦努力才能最终实现。“自由人联合体”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未来社会的首次论述。笔者认为,马克思关于未来社会的构想,建立在拜物教理论的基础上,是拜物教理论逻辑推演的必然结果。

五、结论与现实意义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从商品范畴开始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展开批判,而没有选择资本、剩余价值等能够具有资本主义典型特征的概念,反映了他的研究思路,即以分析商品二因素、劳动二重性以及价值量的规定性等内容为前提,说明货币的起源和本质并以货币理论为基础揭示资本的本质特征和剩余价值剥削的秘密。选择商品为研究起点是马克思对历史与逻辑研究方法的运用。同样的道理,马克思的拜物教思想也遵循着商品拜物教—货币拜物教—资本拜物教这一不断深化的研究路径,马克思剖析了拜物教思想的表现形式、产生途径、社会危害和现实影响,揭示了拜物教思想的社会制度根源,从逻辑演化的角度围绕着如何消除拜物教现象,在《资本论》中首次提出了未来社会的设计理念,论证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暂时性和未来社会主义社会的历史必然性。

时至今日,被商品大潮席卷的所有国家和地区,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揭示的拜物教观念仍然在发挥作用,物支配人以及人对物盲目崇拜的现象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所改变,反而愈演愈烈。值得强调的是,拜物教思想对现实中国经济运行的负面影响尤其显著,其发生作用的形式出现了新变化,严重制约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进程的顺利推进。如以推崇自由化、市场化、私有化著称的新自由主义改革,到处宣扬市场无所不在、无限美好、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市场拜物教观点,把政府的作用贬得一无是处,不仅违背基本的经济学常识,而且否定了资本主义起源尤其是发达国家崛起的历史真相。以市场拜物教为典型特征的新自由主义改革遗害无穷:前苏联东欧“休克疗法”引起的国家分裂、民族冲突、经济震荡是新自由主义改革的必然结果,拉丁美洲国家长期经济低迷、居民收入差距扩大与新自由主义改革难脱干系,甚至由美国次贷危机和欧债危机引发的世界经济金融危机,也与新自由主义改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如,近些年来,我国公务员报考人数一直居高不下,不仅本科毕业生对公务员考试趋之若鹜,一部分研究生包括经历多年专业学术训练、具有相当科研特长的博士毕业生也首选公务员岗位,造成了国家高等教育资源的严重浪费。“公务员热”在某种程度上是权力拜物教的直观反映。另外,已曝光的跑官要官、买官卖官、权权交易、权钱交易、权色交易等腐败堕落案件的背后,都是权力拜物教作祟的结果。又如,城镇化进程中逐渐暴露的诸如随意中止土地承包合同、任意变更土地的性质和用途、野蛮占有或暴力拆迁居民住宅、林地、耕地等现象,罪魁祸首来自于土地拜物教,是“资本先生和土地太太……在兴妖作怪。”总之,消除拜物教的思想观念,真正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任务具有长期性、艰巨性。(注释略)

(作者单位:中国政法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河北经贸大学学报》2015 年第 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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